“在世上,有两棵树,他们相隔很远很远,甚至望不到彼此。但是,在地下,奇迹般的,他们的根,却紧紧的紧紧的缠绕在一起,甚至分不出彼此。”这是高中时写给父亲的一首小诗《相握》,父亲见后什么都没说,而我却发现,写着这首诗的纸一直夹在父亲床头的那本书里。
很少给父亲打电话,除了有重要的事情,不得不打。因为,他不怎么好说话,他不爱听你的一句闲话,每一次都是问你为什么要打电话来,又总是催着你赶紧挂掉。其实,父亲是很善言谈的。一有机会,他就会与你谈心,从上午谈到下午,从傍晚谈到夜里,总感觉谈不完似的,总感觉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。是呀,他脸上的皱纹比我的胡子都多,这是父亲说的,而我想不出理由不赞同。
我爱读朱自清先生的《背影》,一遍又一遍的读,一次又一次的潸然泪下;我也经常看那副题为《父亲》的油画,心里总是一阵又一阵的悸动······好害怕,父亲变老,总希望父亲总是那么的俊朗。可是,每当久别再见到他时,会发现父亲的肚子又圆了一圈,好像他的个子也渐渐矮下去。还记得吗?一开始,我们刚刚生在这个家里时,相片上是他和母亲将你裹在中间;后来,渐渐大了,照片上是父亲挺立在中间,母亲说:他就是梁;而捧起去年照的合影,我吃惊的发现,我竟然取代了父亲的位置;回想前年,似乎还是我俩站在母亲的旁侧呀。好害怕,父亲变老,因为他是梁,是他撑起天,是他踏住地。
还记得,小的时候,在有阳光的午后,父亲躺在阳台上午睡,让我为他去摘掉他头上的白发,那时很兴奋,当做是童年的游戏。而今,父亲依旧去午睡,可再也不会让我去为他摘掉那白发了,他已经向岁月投降了,无条件的。
“苟不教,父之过”是他教诲我时必说的。一开始,我认为这是他的借口,而现在,我深深地体会到这是父亲的爱呀!伸出只手,拨拨手指算算,再过几年,我也是要为人父的。每当此时,我就更敬重父亲。